第6章 章六
草化兒
「我爸很忙，沒有空帶我們出去玩，所以每次只要無聊，二哥便會帶我來動物園。」看著那些小朋友，張苡熙想起了過去年幼的那段時間。
「你大哥呢？」閻子楊輕皺了下眉，心想幸好張苡書是她的親人，不然一定會是一個大威脅。
「大哥沒膽，唯一不怕的動物就是兔子。」張苡熙輕笑出聲，
「我們先去坐遊園車，看企鵝。」指著指標，張苡熙拉著閻子楊的衣袖，拖著他就要往前走。
閻子楊不滿意她的動作，於是對著她伸出手。
「嗯？」見閻子楊停下腳步，張苡熙疑惑地看著他。
「幹嘛不牽。」語畢，閻子楊牽起張苡熙的小手，悄悄的拉開嘴角。
被閻子楊牽著，苡熙反而害羞地低下頭，直覺得自己的手正冒著汗。
「為什麼不說話。」感覺到她的緊張，他靠得更近些。
「我、我們現在這樣，好像是……」張苡熙緊張到說話開始結巴了。
「是什麼？」他問，聲音沉沉的，很有磁性。
「是……情、情侶。」此話一出，她的臉更紅了。
「妳說呢？」親也親了、抱也抱了，這女人居然還說『好像是』？
「就、就叫你不要對我笑……」看見閻子楊臉上戲謔的笑容，張苡熙的臉更紅了。
「小笨蛋，怎麼臉紅成這樣？不會是發燒了吧？」見張苡熙這樣，閻子楊的心裡升起一抹想要整她的念頭。
輕輕的，他將臉靠了過去貼著她的。
「真的很燙耶，該怎麼辦呢？」輕皺了下眉，閻子楊捧著張苡熙的臉，用力一吻。
「嗯！」張苡熙瞪大雙眼，忘了掙扎。
「這樣有沒有比較好？」放開她，他繼續牽起她的手，走向乘車處。
「你真的很過份…」知道自己被玩弄了，張苡熙的害羞轉為鬱悶，她鼓起雙頰。
「誰叫妳臉紅得像是猴子的屁股？」他倆緊緊地靠著，閻子楊貼心地替張苡熙背背包。
「誰是猴子啊！」噘起唇，張苡熙惱羞成怒。
「我還真的沒有來過動物園。」微微一笑，閻子楊扯開了話題。
「嗯？不然呢？你小時候都在做什麼？」攏了下眉，張苡熙忘了生氣，盯著閻子楊看。
「看著我的臉走路，小心摔死。」閻子楊臉上堆滿了奸笑，「我小時候要練習柔道、跆拳道、空手道，各式各樣的防身術我都必須非常熟練。」跟張苡熙在一起的閻子楊，臉上沒有以往的戾氣，原本就長得帥氣的臉，吸引了許多年輕媽媽們的目光。
「聽起來你的童年挺忙的。」感覺有很多人覬覦著閻子楊的美貌，張苡熙像母雞一樣一一回瞪那些不懷好意的目光。
終於到了候車亭，雖然閻子楊的身分不凡，卻依然必須像一般人一樣排隊，這是他第一次有這樣子的經驗。
「是啊，」輕嘆了口氣，「妳呢？除了動物園還有什麼？」
「還有什麼？也沒有了吧，頂多大一點跟同學一起逛逛街之類的。」張苡熙想了下，才說。
「逛街？」閻子楊倒是從來就沒有逛過街，他需要什麼、想要什麼，只要開口，就會出現在房間裡面。
「別跟我說你沒有逛過街喔！」見閻子楊一臉疑惑的樣子，張苡熙不敢置信，「你是火星來的嗎？」
「放心，我絕對是地球人，」他今天心情很好，好到能隨便說出玩笑話，「只是香港人太多了，我父親不怎麼願意讓我離開家。」他摸摸她的頭。
「香港？你不是台灣人？」聽閻子楊這樣說，張苡熙的眼睛睜得更大了。
「不是，是那台車嗎？」指著順著山坡開下來的五分車，閻子楊說。
「你不是…台灣人啊…」這個事實讓她不知道該做何反應，「走吧！」裝作若無其事的，她拉著他上車。
他們面對面坐著，卻不再說話。
張苡熙假裝看著風景，事實上卻什麼也沒有看進去。
見張苡熙的心情似乎蒙上了烏雲，閻子楊打破沉默。
「不開心？」
「啊？沒有啦！」張苡熙回過神，牽強一笑。
「我是香港人，所以妳不開心。」不是疑問句，閻子楊看著張苡熙的臉肯定的說。
「我哪有~不要想太多。」苡熙看著他倆牽起的手，「那你什麼時候會回去？」
「等台灣這邊的分公司穩定後。」閻子楊擔心的盯著苡熙瞧，手指輕揉著她的。
「這樣喔？唉唷，不要一直看著我啦！」感覺到閻子楊關注的目光，苡熙別開了臉。
閻子楊不再答話，只是盯著假裝看風景的她看，他在剛剛下了個決定。
就算要回香港，他也一定要把她帶回去！
沉悶的氣氛一直持續到了企鵝館，苡熙突然聽見了一個小女孩的哭聲。
「妹妹？妳怎麼了啊？媽咪呢？」她放開了閻子楊的手，蹲下身子，溫柔的撫摸小女孩的頭髮。
「阿姨，媽咪不見了！嗚嗚嗚~」小女孩很傷心地大哭了起來，張苡熙不忍心把她一個人丟在這裡，於是對著小女孩說：「阿姨帶妳去找媽咪好不好？妳不要再哭哭了，哭哭會醜醜喔！而且是很醜很醜喔！」她還連忙扮了一個很醜的鬼臉給小女孩看。
她的手溫柔的拭去小女孩臉上的淚珠，然後牽起她的小手。
「子楊，我們幫她找媽咪好嗎？」苡熙抬起頭來詢問閻子楊的意見。
閻子楊沒有回答，只是拉開了嘴角，牽起苡熙的另一隻手，走進企鵝館。
看到了可愛的小企鵝，小女孩便忘了哭泣。
「姨，我看不到。」一靠近玻璃窗，小女孩矮小的身子根本就看不見企鵝，她噘起小嘴，哀怨的看著苡熙。
「啊？那姨抱妳。」對著小女孩微笑，事實上雖然小女孩還小，但張苡熙也是瘦瘦小小的哪來這麼大的力氣抱她呢？
閻子楊見苡熙面有難色，二話不說，便抱起小女孩坐在自己肩膀上。
「哇！好高好高！」小女孩興奮得大聲嚷嚷，引來了一名年輕媽媽的注意。
「小芬？妳是跑到哪裡去了？媽咪好擔心啊！」那名年輕媽媽立刻奔了過來。
「小姐，這是妳的小孩吧？」苡熙對著她溫和一笑。
「是啊！剛剛就嚷嚷著要看企鵝，結果才一眨眼的時間就不見人影了，所以我才會在裡面找，又找不到，真是急死我了！」年輕媽媽感謝的握住了苡熙的手。
「真好，你們夫妻一起來動物園啊？不錯喔！老公長得挺帥的。」看了閻子楊一眼，那名年輕媽媽面露羨慕，「唉~說到我老公啊，一整天就只知道賺錢，孩子都我一個人在帶。」手托著腮，年輕媽媽開始抱怨了起來。
「這樣啊？那一定很辛苦吧？」年輕媽媽的話匣子就這樣開了，雖然無奈，但苡熙也只好跟她聊下去。
而閻子楊呢？他揹著小芬，指著企鵝，一貫的沉默，倒是小女孩，似乎感覺他不是壞人，便開始親近他。
「叔叔是姨的老公喔？」靠著閻子楊的耳，小芬小聲的說，似乎是在說什麼祕密一樣。
「……」聽小芬這樣說，閻子楊突兀的紅了耳根，頓了下，點點頭。
雖然還不是，但也快了。
「那姨的肚子裡面也有小寶寶嗎？」小芬的這個問題讓閻子楊被口水嗆了下。
「媽咪說只要結婚就會有小寶寶喔！」有時候，小孩子的童言童語都會讓大人哭笑不得。
「姨~妳的肚子裡有沒有小寶寶？」見閻子楊都不回答她，小芬便扯開嗓子，對著張苡熙喊道。
「嗯？」剎那間，張苡熙成了眾人焦點，原本吵雜的企鵝館頓時鴉雀無聲，時間彷彿靜止了。
「小芬！哎喲，不要亂問啦！阿姨瘦成這樣，當然還沒有寶寶啊！」年輕媽媽見張苡熙有些窘，連忙解圍，而其他遊客就像是裝傻似的，開始回復剛剛的吵雜，就好像沒有聽見小芬的問題一樣。
「不然就先這樣，我先帶小芬去吃點東西吧，有遇到再聊喔！」年輕媽媽從閻子楊的身上將小芬拆下來，嘿嘿嘿的笑了幾聲後，便消失在他倆眼前。
閻子楊失笑，他從背後環住苡熙的肩，在她耳邊低語，「小豬，妳肚子裡面有沒有我的寶寶？」
紅著一張臉，張苡熙哭也不是笑也不是，拉開閻子楊禁錮住自己的那雙手，她說：「寶你個頭！走啦！我想看熊貓。」
「呵呵~」見苡熙落荒而逃，閻子楊輕笑出聲。
在動物園的時間很快就過了，逛完紀念品去後，閻子楊準備帶苡熙去百貨公司逛逛。
自從剛剛遇到小芬這個突發事件後，閻子楊的嘴角沒有一刻是不往上拉的，讓張苡熙感到無比的礙眼，而灰熊像是感染了閻子楊的好心情，嘴角亦是彎彎的。
「你不要再笑了喔！」坐在車子裡，苡熙雙手環胸，不悅的鼓著臉。
「我沒有。」閻子楊的手撫上她的臉，輕輕的捏了下去。
「不要弄啦！」張苡熙的小嘴閉不起來，說起話來『落風落風』的。
「我剛剛好像有看到一種跟妳長得很像的動物，現在我確定了。」閻子楊煞有其事的點點頭，並放開了手。
「是什麼？」張苡熙滿臉期待的看著閻子楊，看他會把她形容的多可愛。
「迷你豬。」瞇起雙眼，閻子楊笑開了臉，而在前座負責開車的灰熊亦是發出『噗嗤！』的聲響。
「豬你個頭啦！我生氣了！」張苡熙的笑容僵了幾秒，然後對著閻子楊大喊。
「小豬妳什麼時候要替我生的寶寶？」這個問題閻子楊在動物園的時候五分鐘問一次，沒想到上車後還繼續？
灰熊的興趣被這個問題給激起了，他豎起耳朵聽著。
「你去找母猩猩跟你生吧！」鼓著臉，張苡熙別過頭，悶悶地看著窗外。
「哈哈……」原本灰熊大聲的笑了起來，卻在接受閻子楊冷眼後笑聲漸漸隱去。
「小睡豬妳不想睡覺了嗎？」長手一攬，她又被他摟進懷裡了。
「我不想跟猩猩睡在一起。」冷冷的瞥了閻子楊一眼，苡熙又「哼！」的一聲別過頭去。
雖然不看他，但張苡熙似乎一點也不覺得害羞的懶在他懷裡，還若有似無的蹭個幾下，她沒發現，閻子楊目光漸轉暗沉。
*****
夜深了，張苡熙早就已經洗好澡睡下了，但閻子楊卻還是坐在房裡的小書房看著公司的資料。
揉揉疲憊的額頭，閻子楊準備關上檯燈，敲門聲卻響了起來。
「少主。」是灰熊，不等閻子楊回應便進到房裡來。
「嗯，這麼晚了，有事？」睨了灰熊一眼，閻子楊原本站起的身子再次坐了下來。
「今天幫主來電，希望您立刻回去一趟，不只是訂單出問題，連合作對象都好像是說好的一樣，全都拒絕與閻幫商業往來，幫主想要去一趟法國，了解詳細的情況。」灰熊說。
「喔？沒想到這一次的事情會鬧得這麼大，有查出誰是老鼠屎嗎？」閻子楊將手交握放在桌上，似笑不笑的看著灰熊。
「白龍那裡有些眉目，大概知道是誰，就等他的馬腳完全露出來，再讓他一次死透。」灰熊在嘴邊扯開了殘忍的笑容，在閻幫裡面，每個人都有立誓的，想搞鬼？也要看自己有沒有那個命可以玩得起。
「那個人真不自量力，可不是？」閻子楊的臉上亦帶著殘笑，他想，這次他父親肯定吞不下這口氣，而那個人，注定是活不了了吧？
「關於張小姐，要不要這一次順便帶回香港給幫主看看？」灰熊扯開話題，刺探性的問。
「時間還沒到，況且，在處理好內奸之前，回幫裡很危險，我不希望她受到一絲絲的驚嚇。」他也想啊，所以他會努力快點把台灣的業務處裡好，好帶苡熙回香港。
「也是，那如果幫主非要您娶劉小姐，那該怎麼辦？」灰熊又問。
「他要我娶，我就一定要娶嗎？」冷冷的瞥了灰熊一眼，閻子楊站起身，「我累了，你也去睡吧，明天一早有得忙了。」
「是。」語畢，灰熊退出閻子楊的房間。
他的父親從三年前就一直要他結婚，說是要抱抱金孫隱退，他一直不肯，但要是那個人是張苡熙，他是絕對不會反對的。
在床上躺了一會兒，閻子楊臉上的笑容沒有一秒是褪下的。
他睡不著，腦海中滿滿是她的倩笑、嬌嗔、怒顏，完蛋了，他覺得自己一定是中毒了才會這樣。
他的腦海中出現了苡熙被他抱在懷裡的感覺，雖然瘦小，卻很柔軟，剛剛在車上，
她的美若影若現，差一點沒把他逼瘋，在車上就要了她。
越想越熱，閻子楊一口喝盡放在辦公桌上的冰果汁，然後站起身，走進張苡熙的房間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