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章 第二章 青烏秘聞
笔呆
算子李繼續說道:“現在正值午夜,本就是煞氣最凶之時,如今花圃靠右,白虎得位,更是凶上加凶,而少爺的屋子離這凶位最近。我看少爺之所以夜咳不停,定是因為每到日暮之時,花圃里的夜花開放,花粉隨風散開,被這過堂風一送,花粉吹到少爺的屋中。這些從凶位里吹來的花粉都帶煞氣,少爺本身大概對花粉也有過敏之症,天天吸入這些花粉,怎能不患上氣虛之症?”
賈富貴聽得目瞪口呆,竟一時不知所措。
算子李因為破解其中奧秘,不禁得意地說道:“這賈宅在白天里看上去確實是個富貴陽宅,但一到午夜,過堂風的風向轉變,這花圃就成了最大凶煞之位,這宅也就成了凶宅。賈老爺請的那位風水名家可真是用心良苦,可是這點微末伎倆,怎瞞得過我李某的眼睛!”
賈富貴緩過神來,恨恨地說道;“他這是為何?”
算子李冷笑道:“還能為何?他這是沖着賈老爺來的,這是要你賈家斷子絕孫!賈老爺可是得罪了什么人,竟逼人布下如此狠辣的風水之局?”
賈富貴狠狠地說道:“孫子誒,敢整弄我賈富貴,我定讓你不得好死!”
算子李見賈富貴眉間殺氣浮現,印堂之上似有青黑之氣,心知此人定是心狠手辣之人,還是早走為妙,免得卷入是非之中。於是,算子李將破局之法告訴賈富貴,拿上500袁大頭(民國時期的貨幣)悄悄地走了。
這天,算子李剛出城外,在一間破落的土地廟歇息,剛坐下一會兒,便昏昏地睡着了。醒來時,算子李一睜眼就看見一個白胡子老頭陰不陰陽不陽地盯着他。
算子李心里一驚,這荒郊野外的怎么又這么個孤寡老頭,自己竟然連一點知覺也沒有,難道是遇上妖怪了?想到此,立刻去掏那柄桃木劍,可是無論怎么使勁,渾身硬是動彈不得。
算子李心里暗暗叫苦,以為是中了什么幻術,想咬破舌尖來痛醒自己,但是這張嘴巴也像是被灌了水泥,無法張動。
這時,白胡子老頭嘿嘿一笑,說道:“小伙子,竟然能看出我的風水布局,真是年輕有為啊。”
算子李一聽這話,原來是着了同行的道,這可如何是好?
白胡子老頭的笑容突然一僵,目露凶光,惡狠狠地說道:“你可知那賈富貴為富不仁,做的都是些黑心的買賣!我布下風水之局替天行道,你竟敢逆天而為,你可知因果報應!”
算子李使出渾身解數,仍然動彈不得,心想自己這輩子算是交代在這里了。
白胡子老頭慢慢地走到算子李旁邊,嘴里還念念有詞,突然他的右手多出一把長劍,說時遲那時快,一劍捅向算子李的胸口。
算子李覺得胸口一陣撕心裂肺的巨痛,“啊”的一聲,本能地捂住胸口,從地上彈了起來。可是算子李摸摸胸口,並無傷口,環顧四周也沒有白胡子老頭的蹤影,倒是驚出了一身的冷汗,原來只是噩夢一場,算子李暗自慶幸。
但是這噩夢也太過真實,算子李總覺得夢中胸口被刺的巨痛簡直就是真的。
這時,算子李突然發現地上留着幾個用煙灰寫的大字:
天道昭彰,切勿再犯。
這時一陣大風刮過,將地上的煙灰大字吹得消散無影。這原本是上天給算子李的一個警示,但是算子李只以為是着了同行的道,心里憤憤不平,發誓要以眼還眼,以牙還牙。最後算子李在一個風水迷局里瞎了雙眼,心灰意懶之後遁入空門,此乃後話了。
我貪心地問祖父:“算子李可留下什么寶貝么?”
祖父說:“寶貝倒是沒有,破書倒是有幾本。”
說罷,祖父翻箱倒櫃地不知從哪個旮瘩里掏出一個書盒。盒上隱約還能看清“青烏秘聞”四個大字(風水又名青烏、青囊),打開盒子,里面果真有三本快掉線的殘缺不全的破書,分別寫着天字卷、地字卷、人字卷。
我問祖父:“怎么那么破?”
祖父無辜地說道:“傳到我手里的時候已經那么破了,當年你出生時,祖父家里走了水,又燒去了些,所以就變成這副模樣了。”
我粗略地翻了幾頁,見書中寫的都是些怪力亂神的風水故事,頓時悵然若失。但是想着以後可以拿這些段子充當大吹大侃的談資,便又欣然地將它收了起來。
十年後,我與牛生響應號召來到湖北恩施的一個小山村----一個偏僻的苗族聚居地。事實上,我和牛生從小就在土里水里摸爬打滾,身上的匪氣重於書生氣,對於一個時代的偏激更是懵懂無知。但是一見到這里蒼莽粗獷的高山巨石時,我心里也不禁懊惱:都說女怕嫁錯郎,男怕入錯行,我李星火這輩子算是拜錯山頭了。
而牛生是我從小玩到大的伙伴,他家姓牛,他出生時,他家的母牛也生了一頭小牛,他那不識字的老爹為圖方便,便將其取名為牛生。小時候,我們常常指着一頭母牛說:“牛生,看,你媽在那呢!”為了這事,牛生從小沒少和人打架,但是正如他的名字一樣,從小就長得壯實,跟牛犢一樣,所以打架從沒吃過虧。
因為從小一起長大,牛生一眼看出了我的心思,笑道:“李星火同志,我看你的思想覺悟還不高,都到這兒了,就該踏踏實實地為民族團結干一番事業,別看咱倆隊伍小,但是星星之火可以燎原嘛,現在想想,你老爹確實給你取了個好名!”
我翻了一個白眼回敬道:“牛生同志,請不要亂扣帽子,我的思想覺悟可是一直向着馬克思老人家看齊。我剛才還琢磨着怎么整弄這滿眼的高山巨石,為我村開辟一條康庄大道來,現在想想,沒你還真不行。”
牛生侃道:“呦呵,你什么時候那么謙虛。不過啊,不是我王婆賣瓜,自賣自誇,這山村確實少了像我這樣的青年才俊。”
我一步走到胖子前面,指着不遠處耕作的牛說道:“那是,你看,你這一村子的干媽看到你指不定有多高興,這一高興,說不定就能多耕個二畝地呢。”
干媽?什么干媽?牛生看到我指向的那頭老牛,頓時明白了,大叫一聲:“李星火,有種單練。”但是我早已撒開腿跑得遠遠的了。
來到村子沒多久,我和牛生就討到一件上山打狼的差事。原來這山村旁的大山里有一個十分狡猾的狼群,常常侵擾山村,山民不甚其煩。於是乎,村支書張全就決定組織村里的獵戶將這些禍害一舉鏟除,我曾在《青烏秘聞》的人字卷里看到過捕殺狼妖的故事,雖然這次不是狼妖,卻是一群惡狼,不禁也想開開眼界,就鼓動牛生和我一起說服村支書讓我們參加。
果不其然,這次圍獵着實讓我大開眼界。獵戶們將公社里的一頭小豬,幾只雞鴨,捆了四肢,置在狼群經常出沒的山坳里,再在這些家畜的周圍撒下一圈活魚血(因魚血最腥,血味散得遠),而獵戶們則蹲守在朝向山口的樹叢里,備置着火種、獵槍、砍刀等器具嚴陣以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