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2章 第十二章 告別
冯唐思韩
“要怎么說呢?事情還要從應該是很久以前開始說起,長話短說吧,我在我也不知道多久以前出了車禍,然後就躺進了醫院,當我醒來的時候,醫院一個人也沒有,然後我就走了出來,當時頭昏昏沉沉的,我自己也不知道發生了什么,就到了公路上面。然後看到了一個人,正想去打招呼,然後那個人就朝我沖了過了,我一看是一只喪屍,叫着救命趕緊跑了,後面的事情你們也都已經知道了。”明瑜掃視了一圈,大家都仿佛若有所思的樣子。
思韓抬起頭,看着明瑜,明白了這女孩原來也是九死一生才逃了出來。明瑜看到了思韓正在看着她,微笑着說:“思韓,你也講講你的故事吧。”
思韓勉強的笑了笑:“我,我沒什么故事可講的,”思韓埋下了頭,思考了片刻,“其實......好吧,逝者已故,再多想也是徒然。其實,我目睹了災難的發生。”
凌波笑了笑:“災難的發生,我也看到了,那你就說說,估計咱們兩個看到的不一樣。”
“當時,很多喪屍涌進了學校,很多人就來不及反應就被喪屍攻擊了,我當時跟在人群的後面跑了出來,但是卻發現逃出來的人里面卻沒有我想找到的那一個。”“那個人就是你去加油站的理由吧。”凌波緩緩地說道。而思韓卻面無表情,雖然這好像並不是什么好的征兆。
“我......好吧,她叫甄茜,我再次回到學校,幸運的是我找到了她,並且帶着她逃了出來,之後我們又經歷了很多九死一生的情況,但是我們還是成功地逃出了絕境。可是這一次我卻......”思韓雖然仍舊面無表情,但是聲音卻哽咽了。
周圍陷入了沉默,明瑜思索了片刻,打破了這難捱的沉默:“這么說,那個甄茜對你很重要了?而你應該是為了救我才離開加油站的吧。”思韓依舊面無表情:“不管怎么說,這些事情都已經過去了。也已經沒有理由再去責怪任何人,因為即使不管再做什么事情,發生的事情已經發生了,失去的東西也已經再也回不來了,亦或許將來的某天我們都會把這些事情忘記。現在我們的情況也不容樂觀,與其把精力浪費在回憶過去痛苦和折磨, 不如好好的去把握現在,去努力地活下去。”
明瑜十分奇怪,明明失去重要的人的思韓此刻應該十分地傷心,但是思韓此刻卻表現地異常的冷靜,冷靜到令人有些害怕。
思韓不再說話,但卻一直在心里告訴自己,要和這該死的過去做一個完整的告別了,但說實話還是於心不忍,畢竟太多太多的記憶都與她有關,可是這一切卻已經遠去,再也回不來了,雖然自己早已知道事情無法挽回,但是內心的感受卻始終無法磨滅。他不得不承認,騙不了自己。
周圍再度陷入了沉默,思韓此刻卻仿佛自己置身於一個只有自己存在的世界。現在自己還有很多話想要對她講,可是已經成為了泡影。有時候自己也覺得,這個世界對自己有點過於苛刻,為什么事情永遠不會按照自己預想的發展,而偏偏要給自己留下一個這樣的印記。甚至於……
思韓深呼吸了一下,在心里告訴自己,這就是自己對過去的告別的儀式,以後,過去已經與自己無關,而自己要努力去爭取的是現在和未來。雖然內心仍是十二分的不願意,但是也不得不接受了這個殘酷的現實。
“對於你來說,我只能告訴你節哀,其他也沒辦法,希望你是真的知道這一切已經結束了吧。”凌波望着星空,看了看思韓,“你這個樣子恐怕也沒辦法守夜了吧,今天晚上還是我自己守吧。”思韓回過神來,好像突然意識到了什么,“我可以的沒事的。”
“我可不敢把她們幾個的命交給這個樣子的你。”
“我已經沒事了,再說,我現在好好的,也沒有暈死過去,一大老爺們再讓你一個女人守夜,多不好啊。”思韓堅持着,其實自己也並不那么想睡覺,至少,自己的內心還是十分的難受。
“那好吧,就這個樣子,我守上半夜,下半夜再叫你起來守下半夜。畢竟守夜這活兒還是要點戰斗力的。”凌波只好答應了。
“現在夜已經深了,故事也聽完了,凌霄、凌音快點去睡覺。”
凌霄想說什么,卻最終也沒能開口,帶着凌音進了小屋里。
“你......你還是不要太傷心了,那么,我也先去睡覺了。”明瑜說話的語氣有點怪怪的,好像突然之間有了心事,卻一聲不響地進了屋里。
思韓實在是想不通,是不是剛才的一番話有冒犯她的地方,仔細想了想,好像沒有啊,只感覺真是奇怪。
“那么,我現在要睡哪兒?”思韓說着走向了小屋。
“回來,你睡那兒。”凌波指着門口的一片空地說,“你還想睡哪兒啊?想和三個女生睡一房間,還想的挺美啊。我絕對絕對不會讓你進去的。”
“......
我不是那個意思,我......我只是沒想那么多。”
說完,思韓躺在了那片空地上,晚上的樹林還有些冷,思韓就把外套脫了下來,裹在身上,整個身體蜷縮在外套里面。
思韓閉上眼,滿腦子都是甄茜和楊梓辛,對於她們倆,思韓最多的感受是歉意,為自己沒有能力去帶她們逃出來,沒能力保護他們而自責。更多的是甄茜的畫面,想着想着,不知不覺眼淚就流下來了。
閉上眼睛就是甄茜和楊梓辛,既然決定了要忘記過去,那么就要避免思緒的沖撞,可是自己卻又控制不了。慢慢地,自己就變得全無睡意,思韓於是睜開了眼,索性不睡了,看着坐在前面的凌波的背影,等待着凌波來叫自己換班。
時間不斷地流逝,思韓就睜着眼睛看着凌波的背影,過了好長時間,沒有發生任何的事情,而凌波也沒有過來叫換班。思韓決定自己去找她。
凌波背對着自己坐着,手里一直拿着弓,看來這么危機四伏的幾天里,凌波已經養成了極高的警惕性,為了自己和妹妹們能夠活下去,看的出,這個姐姐也是付出了很多,吃了很多的艱辛。思韓剛剛起身,凌波拿着弓搭上箭就瞄了過來。思韓趕緊舉起了雙手。
凌波望着思韓滑稽的表情,噗嗤的笑了。
“睡醒了?”
“呃?......哦。”
“我還以為是......”
“其實沒事的,現在這個時期還是警惕一點好。嗯......對了,你怎么沒有叫我起來換班呢?”
“我想讓你多睡會兒啊,你才昏迷過,身體肯定需要恢復啊”
“好吧,現在我睡好了,你去睡吧,這里就放心地交給我吧。”
“你......真的行嗎?”
“你就放一百個心吧。”
凌波起了身,思韓拔出刀坐在了剛才凌波坐着的那個地方,把刀放在了膝蓋上面。凌波回到了屋內,一路上還回頭看了好幾次。
思韓坐在石塊上,用力的集中着精神去觀察着四周,為了保證他們的安全,也為了保證自己能夠趕走那些擾人的思緒,好讓自己不再去想他們。因為思韓知道,比起那些已經逝去的人,還活着的她們才應該是自己現在去為之努力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