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3章 第二十三章 背叛者言(十六)
算酸了
左輪流着淚,捶胸頓足說道:“我不知道事情會變成這樣……我……”
“你憑什么相信我們能幫你抓住凶手?”我面無表情的說道。
“現在只有你們能幫我!我和我爸已經鬧翻了,他本來就惱怒我早戀!現在還因為這個死了人。”
“你現在的想法和我那時候是一樣的,無知!愚蠢!你根本不知道你要面對的是什么!你再這樣無理取鬧只會害了更多的人!”
“那你告訴我!我們是不是兄弟?”
“這是兩碼事,而且我實話告訴你,這命案不是我們幾個能參與得了的!”
“莫簡初!虧我一直把你當兄弟!沒想到一遇上事你他么就當懦夫!我算是瞎眼了!”
左輪終於爆發了,展露出不為人知的一面,像頭受傷的狗,無助以及卑微。曾幾何時我也像他那樣頭腦發熱,根本不知自己在干什么,以為什么事都能解決。後來才發現我錯了,錯的代價就是讓林讓兒以及更多無辜之人因我而死!
左輪頭也不回,直接摔門而出,留下其余的人面面相覷不知如何是好,勸也不是不勸也不是。我疲憊的躺在地上,捂住眼睛,有氣無力道:“去看着他,別讓他做傻事。”
高尚明拍了拍我的手臂,說了聲,“他正氣頭上,你別在意。”就帶着其余兩人走出了門口。此時,大廳是安靜的,一點聲音也沒有。這里只剩下我一個人,似乎全世界也就剩我一個了……
過了許久,我才爬起身子,打開卧室的門,布念依舊睡得沉穩,絲毫沒有醒來的跡象。而我則睡了一晚的沙發。
第二天醒來的時候已經日上三竿,外面的車鳴隔着老遠都能聽見,還有一些麻雀在嘰嘰咋咋叫個不停,打開窗拼命地吸一口新鮮空氣,站在那里感嘆人生的美好便去隨便洗把臉,准備下樓沒東西吃。然而我身上的現金早被掏空。
這半個月以來,一直憑靠布念帶在身上的卡過活,可那也接近透支。如今我要帶着這金卡去刷包泡面,不知能否可行。
一路小跑,我迅速下了樓梯,直奔附近的超市。然而讓我意想不到的是,竟在那碰到楚文,楚文正在裝檢水果以及各種各樣的營養品。
他也看到了我,便走上前,淡淡說了句,“左輪住院了,你要不要找個時間去看望他?畢竟兄弟一場。”“他怎么了?傷的嚴重嗎?”楚文沒回答,只問我吃了沒有。我哪還有那心思關心吃的,連忙問出左輪所在的醫院以及病床號。
我們乘坐出租車直接趕往市中心醫院,那里的醫療設備是全市最好的,同時也是最安全的。盡管楚文安慰我說並無大礙,但我的心情卻不能得到安寧。似乎在關心另一方面,說不上什么在困擾我,但其矛頭一定指向左輪,讓我擔心的正是如此。
一進醫院,濃濃的消毒水味就撲鼻而來,而且周圍透着陰涼,像是在阿勒的地下室一樣,讓我有種非常想嘔吐的感覺。不得以,只能靠甩腦袋,保持思維的清醒,盡量不去想過去的事。
也不知在電梯停留了多久,只聽見“叮”的一聲,楚文就拉着我出來。他皺着眉頭問我是不是身體不舒服,我搖搖頭表示沒事。他不知道,其實我的心里是非常膽怯的,醫院早在那天起就成了我的噩夢的一部分。
這一路下來,與我擦身而過的有大量的病人,有的是快死的,有的正受病痛的折磨,還有的則因交不起醫葯費而時刻愁眉苦臉。他們無一不在影響着我的心智,讓我內心復雜而多變。
終於我們來到了左輪的病房,由於社會的潛規則是:特殊人群特殊對待,所以左輪享有單獨病房的待遇,任他樓下的病床如何之擁擠,病號如何之多。我第一次有幸見到本市的局長大人左向前,他是一個發了福的中年男人,挺着啤酒肚,整個人看起來比一般人顯得雄壯許多,一臉福相而不失威嚴,戴着官帽看不出他是否禿頂。
此刻他正一臉愁眉地坐在病床邊給左輪削蘋果,盡管公務繁忙,加上最近的殺人案,作為警局一把手肯定忙得頭昏腦漲,可身為父親的他也不得不擠出一點時間來看望兒子。僅是從這小事足以看出他對兒子那深沉的愛。雖然我們都知道他們父子間的關系一直鬧得很僵。
我們道了聲伯父好,就放下東西。左向前展開眉頭微笑地點了點頭,意示我們坐下,接着把削好的蘋果遞給左輪,便起身離開了。而左輪也不道聲再見,目光一直盯着手上的小說,聚精會神的模樣仿佛就當他父親沒來過。鑒於他們父子間的關系,我們也不好說什么。楚文首先打破室內的寧靜,“人我給你帶過來了。”話音未落,左輪一把扔開小說,鼓起雙曬嘟嘴地盯着我看,一句話也不說。
我暗笑,這左輪還是拉不下臉。沒辦法,我只能先開口道歉。我剛要低頭說對不起,楚文就站起身子,說了聲你們聊,便退出去鎖好門。被他這么一干擾,我反倒不好意思了。
“你說呀,你說呀,你不是要道歉么?你倒是說呀。”
“額……我……”
“我不聽!我不聽!無論怎么解釋,我都不會原諒你的。”
“……”
好吧,我選擇狗帶,對他我只能報以無奈的笑。哪知左輪撒嬌的表情一轉,變得無比嚴肅,“既然你眼里還有我這個兄弟,那我就把我們的計劃告訴你。你可知道我們要面對的是什么?”
我內心暗暗吃驚,最後一句話似曾相識,到底是誰說過來着?受其感染,我也端正態度,坐直身子,表示願聞其詳。
“我們要面對的是一個心狠手辣且心理變態的殺人凶手,性別不詳,會拉弓射箭……”
“最為重要的是他/她始終以你為中心。”我打斷他的話,按着他的思路思索片刻就能猜出他們的想法。這個病房選得很妙,首先,這里處於高處,而且位於走廊的盡頭,如果把窗簾合上,那么就能阻斷外界的監視。除非,有人前來探病。我們只要守在外面,觀察來探病的人誰手指有繭,就可以選定目標。當然,我們也會把戴手套的人列入嫌疑范圍。
我們的目的不在於抓人,而在於鎖定范圍。既可以大幅降低危險系數,又能更快找到嫌疑人。的確不失為一招妙棋。不過,這就苦了左輪,首先他必須得真病,且還不能太輕,又不能太重。
我問了左輪他是怎么辦到的,他說他網購農葯來喝。原來這家伙以前就計劃好了,甚至所喝的量早就經過計算的,只不過為什么等到今天才開始實施。他說了一句讓我感動的話,“本來我沒想把計劃提前,但從你那出來後擔心你會出事,我就趕緊喝農葯來吸引他/她的注意。”說罷,他遞給我一個指頭搬大的機器,並說:“這是通訊機,很好用的,方便攜帶,而且不論離得多遠都能通話,缺點就是能通話的時間不長。可貴啦,別弄壞。”這東西我見過,在西域的時候,布念就是拿它來聯系“驚蟄”中洲區分部。
即便不知道左輪為什么會如此信任我,但我想我會過來是他早料到的事情。
現在整個醫院已經被我們幾個人“包圍”,每個人分工明確,高尚明在樓下看似是在假裝泡妞,但我不知道為什么他選擇的對象總是護士,難道他天真的以為對方會愚蠢到假扮護士?“隱形人”則游走在各個樓梯間,由於他的存在感極低,即使一天都在一個人眼前晃,沒人會在意他,甚至會不會看見都是個問題。
楚文記憶力極強,讓他守在門口絕對沒問題,他可以輕松地把每一個路人身上的任何一樣特征都給記住。然而左輪是最為痛苦的一個,整天吃着水果看着漫畫,餓了有人喂,困了有人哄着睡。
沾了左輪的光,布念能有個更好的休養環境,她的病房就在左輪的隔壁,我可以很自然地照顧布念,同時也能施行左輪的計劃。原本他請求同一間病房,我沒答應。
直到第三天中午,事情才有了個結果。楚文第一時間摁了通訊機,我們聞訊趕來,只見他坐在手術台外的椅子上,和他一起的還有一個戴着太陽帽的女孩子。女孩子留着順滑漆黑的長頭發,小劉海下是一張清秀白皙的瓜子臉,長睫毛,大眼睛,水潤的嘴唇,看樣子是她打扮過了。然而最為讓我在意的是她的手指,初略一看的確看不出什么,但仔細看便會發現,她的食指與中指都有繭。
我們很友好的同她交流,問她哪里人,她倒是不見外,說了自己是左輪以前的同學,聽說左輪病了特地趕過來看望,這個梗的確俗不可耐,是什么樣的同學從大老遠的京城過來,你以為你是他女朋友?現在我不免有點看低這凶手沒有點心機,不會找個好點的借口。
正當我們用眼交流如何制服這人之際,左輪被醫生推出來了,估計是之前正在里面洗胃。一個年輕的護士從後面走過來,來的時候還與我插身而過,一股香氣撲鼻飄來,讓我有點神魂顛倒。那護士接過醫生推出來的病車,同一兩個護士一起推着離開了。
而此時,楚文他們的目光全在那個探病的人身上,高尚明開口道:“別看了,人都走了,現在你是不是該坦白自己的罪行?”女孩一臉迷茫的說道:“坦白什么罪行?你們有病吧?一來就問東問西?”說罷就要走,然而高尚明哪能放跑他,威脅使出泡妹大招壁咚,攔住她威脅道:“我們一早就報了警,現在跑是不是太晚了?”
“不是她!”一聲冷哼,從我們背後傳來,我們回頭望去,發現布念已經扶着牆走來,一副搖搖欲墜的模樣,我連忙上去扶。她搖了搖頭,支開我,說道:“我從三歲起就開始學射箭,對箭的事了如指掌,射箭時戴在右手拇指上用以鉤弦的工具。以象骨、玉石制成。叫‘玦’,俗名‘扳指’。為古代成人所佩之物,近代演變為流行的裝飾品,以示不忘武功。《說文》曰‘韘,射也’,說明此器為騎射之具。射決也。所以拘弦,以象骨,韋系,著右巨指。從韋枼聲。《詩》曰:‘童子佩韘。’弽,韘或從弓。騎弓手都會戴上拇指環(或稱扳指),防止拇指被弦線割傷。中緯度草原的游牧民族用皮、骨、角、金屬或石制造拇指環。為了加快射箭的速度,拇指環的內側通常有槽或凹處用來扣著弦線。她手上沒有佩戴扳指的痕跡,那些繭估計是握筆生成的。”
“糟了!左輪!”經她這么一提醒,楚文拍着腦門,大呼不妙。我們如夢初醒般,我們忽略了最為重要的人,就是左輪,對方的目的就在左輪,只要我們看好左輪那么一定能抓住他/她,可現在最為重要的人竟然已經離我們遠去而不知。
我們一陣狂跑,當到左輪的病房時,左輪的病床空空如也,原本一直合上的窗口大開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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每章一笑話:
你做錯事,我可以放你一馬。你欺騙我,我也可以放你一馬。你傷我心,我還是可以放你一馬!但你要記住:我是有脾氣的,不是放馬的!!!